Forever Young

有時候，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你。

看著生死交關的電影時、讀著一本有點無聊的書時、
坐在公車上顛簸的時候、無意識地用著電腦的時候。

想著，一個人的價值究竟是甚麼。
短短數十年的生命，
是何德何能可以一直被回憶起、被提及、被埋藏在另一個人的心底。

生命的「意義」。

簡單的一個小車禍、天上飛來的一塊石頭，
都有可能讓一個生命瞬間灰飛煙滅；
又或是，老到不能再走、不能再說話，
插著呼吸管吊點滴，躺在床上嚥下最後一口氣。
真要這樣，我還寧願葬在山裡，連一點屍骨都不存。

但是，自己這生命真不是自己的。
每每想到「死」，隨之而來的就是親人、朋友們的臉孔；
對父母未還的債、對親友的交代。
這身「命」真不是自己的。

最近爬起岩，變得愈來愈膽小。
有時爬到一半，會忽然檢查繩結，想著是不是真的打好了；
再往下看看高度，想像若從這裡掉下去，會是甚麼感覺。
無重力、墜落，碰。
想到當年中岩，居然可以這麼大膽地爬上爬下，
益發不可思議。

老了，
愈老，愈怕死。
等到再不怕死的時候，
也真是臨天國近的時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