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November 25, 2014

翻山越嶺至馬西桑[1] by Salizan

大水窟山,八通關古道東西段分隔點

祖先
踏進新天地

asang daingaz[2]
翻過山谷 
翻過溪谷 稜線
翻過平原 翻過山頂

到達
祖先的新居地 馬西桑
早晨,太陽最慢照射、陰影籠罩的部落
後輩們的祖居地 馬西桑
來到

經過細竹
經過旁邊 黑熊
經過蕨 經過水蒸氣
asang[3]

踏進尋根之行
後輩們
--Salizan Takisvilainan
http://blog.yam.com/salizansa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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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馬西桑:masisan部落名,祖父居住過的部落。布農語意為早晨太陽最慢照射到地方。
[2] asang daingaz:布農族人對祖居地稱呼。
[3] asang布農族人對部落的稱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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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因為工作的關係,和玉里卓溪的布農族們愈來愈熟,也認識了許多志在山林的朋友。
和原住民爬山,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,他們都非常熟悉這個地方、知道自己腳踏在哪塊土地上。跟登山社很不一樣的體驗,每晚必生火、必喝酒,打山肉是生活的一部分、鋁外架背包可以放形狀很奇怪的東西;但他們也長幼有序,有稜線、水線的概念,也有自己的過溪、過地形的方法。不由地想著,爬山這個東西,在我們來說是休閒、是運動,但對他們來說,卻是真真切切貼近的生活、是不得不的事情。在部落,有好幾個年輕人也曾在城市做過粗工,最後還是選擇回到部落。雖然相對賺得少,但生活相較之下舒適熟悉得多。在打耳祭時,看著跟我年齡相仿的布農朋友,能夠穿著族服,在祭典中流利地說著布農語。真的覺得,台灣雖小,但差異還是這麼大、這麼有趣。
真是不一樣的世界。
而新交的志在山林的平地朋友們,也是我從沒想過的一種生活方法。接動植物、地質歷史調查案上山,也安排自己有興趣的山的活動,像是部落重建、古道探查等等。因為都是愛山,幾乎整年在山裡也很怡然自得。在認識他們前,我總以為要以山為職業,就只能接商業隊伍、帶機關學校大隊上山;雖然這樣當然是賺錢比較快,但帶久了大概會覺得沒有意義吧。
開頭是新認識的布農朋友Salizan寫得詩,算是年輕一輩志在復興部落傳統、讓更多人認識了解的有為青年。很喜歡這首有山的意象在裡面的詩,而路途所經,也都是我曾走過的。在爬山的人看來,那些在山裡的感受分外鮮明;而那傳承的意味,我正慢慢學習體會。

Sunday, September 14, 2014

旅者

在花蓮出差的第三週,
終於有自己的時間和機會在大街小巷走走晃晃。
忽然回到隻身在歐洲的感覺。
那種對某地的陌生感,那種雙眼所見皆驚奇的感覺,
那種,沒有特定目標、隨性所欲、截然一身的輕鬆感。
原來這種感覺,在台灣也是可以達成。
這大概就所謂的微旅行吧(菸)。

想想在台灣的時候,
會有閒情逸致出門晃晃的,大概只會在台北、新竹熟悉的地方。
去外縣市,大都是為了山。
不過因此而跑遍了台灣大小鄉鎮,
也因此能看到那些杳無人跡的山林水域。

台灣的山真的很美。
經過這兩天的微旅行,這才發現,其實台灣的城市也不差。
當初甫從歐洲回台,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灰色的天空、灰色街道跟灰色大樓,
只覺得高下美醜立見。
但現在以一種外人的眼光,重新審視這個應該熟悉的土地,
其實在很多巷弄街坊中,並不乏美麗的景色。
近來聽說愈來愈多外國人選擇台灣作為他們認識亞洲的第一站,
除了熱情友善的人情味、我所熟悉的美麗山林,
這些城市街道的風情,我現在也能感同身受地對他們介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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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tw這篇是用ipad上傳,以此記茲。

Thursday, August 7, 2014

活得值得?

給W:

前天,又聽聞一個墜崖的意外。

其實這幾年山上風風雨雨,但只有這個山難,再度讓我想到妳。
或許是因為同是身為大學的登山社員、或許是因為同是勘查的路線,
也或許是因為看到照片上燦笑的登頂照與熟悉的雨鞋。
或許全都是吧!

一晃眼已經三年半了,如果你還在,你會長成甚麼樣子?你會多擁有多少山和旅遊?
常不由地這樣想著。
我去了蒙古,發願以蒙古為志業,也到了俄國、歐洲,體驗了不同的風土民情。
只差還沒去到那年在山上踢著長長的回程路時,你說起的澳洲和打工旅遊。
現在那可是蔚為風潮的選項呢!

那天跟S聊到健康與活得值得這兩件事。
雖然口頭上說著,能夠在自己所愛的地方、在做自己所愛的事時死去,
也是一種幸福。
但總或許有些但書。
因為人總是貪婪的呀,總是覺得不夠而想要更多。
而且也可能自己覺得死得其所,但在別人眼中,卻不是這麼一回事。
許多的未知和無解。
不過這或許才是"人生"有趣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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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來敝系的兩隻系狗相繼過世。
看到小黑的訊息時,我正坐在貝加爾湖畔感受著風和浪;
小胖則是在上禮拜十分瀟灑地撒手而去。
這才驚覺,是呀,距大學入學初相見,已經快要邁入一個十年。
兩隻小夥子們,也已不再是當年的英勇年輕。
學長們說著,其實他們活得也夠了,
尤其是惹人愛的胖胖,吃香喝辣招搖撞騙。
記得好幾次嘗試餵牠吃麵包,牠連看都不看轉身就走。
原來胃口被養刁到只吃肉了。
但是"活得夠了"究竟是他們的真實想法,
抑或是安撫人心的臆測?
實在很難真正說明。

「子非魚,安知魚之樂?」
「子非我,安之我不知魚之樂?」

記得也跟你聊到過他們倆,如果相見了,請幫我抱抱他們,
跟他們說聲:「你辛苦了。」

Thursday, June 12, 2014

南港隧道



這幾天上下班經過連結南港和汐止的南港橋,一直被路邊的一個隧道所吸引。
這個隧道被圍籬圍了起來,沒有鐵道也沒有車子,只看到偌大的塗鴉,以及隧道頂被叢草覆蓋的「南港隧道」四個小字。後來一查,才發現這隧道大有來頭,原來它是日治時期的第一個鐵路隧道(關於它的前因後果,詳見網友的 [鐵道旅行]南港隧道)。在2004年的網誌中的火車早已改道,連鐵道都不見蹤跡;聯外便道也早被積水和鐵皮覆蓋,徒留下塵土和滴落的水漬。
當時注意到它,只是因為隧道口偌大的塗鴉,讓我不由地想到巴塞隆納那個也是由廢棄隧道改建的岩場La Fuixarda。想著,如果台灣也能夠弄個像這樣充滿藝術氣息又年輕活力的免費岩場,該有多好;至少不讓這富有歷史意義的遺跡徒生灰塵。不過首要條件,得先克服南港汐止這多雨潮濕的氣候,以及政府因怕事而不願通過提案的態度吧。
台五線車潮來來去去,似乎沒人注意我在欄杆上爬進又爬出。就像這個沒人注意到的小小隧道,留下滿腹故事,不知與何人訴說。


塗鴉之一,其實畫得不差

塗鴉之二
塗鴉之三,與不知誰搬來的沙發
巴塞隆納的La Fuixarda隧道岩場,有橫渡與上攀,也有不少塗鴉。傍晚時分來了很多人